此间有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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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绝九绝】祈雨(二)

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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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二)

风萧索,近黄昏。

半山野林里,可怕的怒吼断在半途。

血溅在小童脸上,又烫又腥。一名与他年岁相仿的小少年,着一身金色战甲,只一剑便斩杀了扑向自己的巨熊。

“无恙否?”一双手伸来,将小童扶起。

小童抬头,只见一名白衣仙人,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。

“无……无碍,谢过贵人救命之恩。”小童拘谨地抹了把脸,谢过白衣人后,便偷偷抬眼去看那小少年。只见对方手腕一抖,剑便光亮如初,不留一丝血迹。

小少年收剑,转身走来,银色的长发随风飞扬,一双深泉般的眼,染了落日的余辉,小童突然就想起爷爷曾说的“神龙”来。

心里突然冲出一股勇气,小童喊住正要离开的两人:“天色已晚,山里夜路不好走,两位贵人若是不介意,请到我家住一晚吧!”

九千胜与绝代天骄对望一眼:“也好,正可打听下这山中情况。”

小童见二人答应,又支支吾吾地请求:“山中……匮乏……可否请两位贵人……将熊肉一并带上?”

九千胜便看到,绝代天骄精致的眉眼,有一瞬的扭曲。

 

入夜仍是闷热,夜幕上稀稀拉拉地挂着几颗星星。

小童嚼完一口熊肉,见身旁的小少年坐着没动,便盛了满满一碗,殷勤地摆到人面前:“小恩人,尝尝看!我爷爷以前是村里最好的猎人,也难得吃到熊肉哩!”

还没等绝代天骄纠结完怎么拒绝,小童又连珠炮似地问道:“我今年10岁了,小恩人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,这么厉害是从小习武吗?小恩人可以教我吗?我现在练还有希望吗?”

绝代天骄张了张嘴,却一时不知从何答起,平日里严肃的脸上竟漏出些不知所措来。

九千胜看得心里直笑,却体贴地岔开话题:“老人家,这村里房屋不少,为何却不见其他人?”

“唉,旱了这么久,眼看地里庄稼是不成了,人便都陆陆续续地下山找活路去了。我的腿废了,走不了,阿衣又不肯留我一人在山上……”老人粗哑的声音里带了些哽咽,“都是我拖累了孩子啊……”

“爷爷你瞎说什么呀!”阿衣一听,也顾不上吃肉了,一溜烟跑到老人身边撒娇,“我不喜欢山下的生活,那帮祆撒教的人神神叨叨的,说什么圣火救世,我看这大旱说不定都是他们搞出来的!”

“不得胡说!”老人厉声喝道,“信仰不同罢了,咱们信咱们的,他们信他们的,怎可无故栽赃?”

阿衣似有不服,但只是撇了撇嘴,没再回嘴。

九千胜却起了兴趣:“老人家,此次大旱似有不凡,吾等听说此处旱情最重,故而前来找寻线索。方才所言山中故旧传说,可否为吾等讲解一二?”

“祖祖辈辈都住这山上,别的不懂,这传说倒是听过不少,贵人想听,我就多叨叨几句。”老人闻言,浑浊的眼也亮了一点,“东边那座‘神龙峰’,据传远古时期有神龙降临,帮助人皇战胜邪巫,使光明重返大地。我的爷爷说,这片山脉是受神龙庇佑的,因此历来风调雨顺。我们山里人,本来多信仰神龙,只是近几年来,突然从山下来了一群祆撒教的人,带来不少新鲜玩意,也带来和神龙相反的圣火信仰。我们村里的年轻人,大部分都入了祆撒教,因憧憬他们所说的繁华生活,陆陆续续下了山,剩下的也因今年的干旱下山去了。”

 

入夜,九千胜与绝代天骄被让到主屋就寝。说是主屋,也不过一张硬板床,一条薄被。

睡硬床板是个新鲜的体验,特别是对绝代天骄来说。

脱掉战甲的绝代天骄,气场仿佛也软和了不少,九千胜侧过身来,便见月光在小少年长长的睫毛上嬉戏。

“你好像没有睡不惯?”绝代天骄翻了几回身,却没听到身旁传来动静,不禁好奇。

“吾素喜游山玩水,幕天席地尚且无妨,何况有瓦遮顶、有床可憩?”想着以小孩的心高气傲,这么一戳,不知会恼还是羞呢?九千胜颇有些坏心眼地回道。

谁知绝代天骄只是愣了片刻,叹息一般喃喃:“竟然还不如小辈,看来吾此次要求下来历练是对的。”

“小辈?”九千胜忍不住笑着揉了下小孩的发顶,凉凉的发丝在手心里打了一圈,心便像被奶猫的肉垫挠了一下,“请问绝代前辈今年贵庚?”

“吾已经五百岁了!”平素最讨厌被人当作小孩,绝代天骄气呼呼地挪开脑袋,坐起身来,一脸严肃地望着九千胜。

回答太过意料之外,三百多岁的九千胜,一时忘语。

“吱呀”一声门开,打破了房间里尴尬的安静。

阿衣的脑袋探了进来,寻到绝代天骄后,便一股脑冲了过来:“小恩人!”

“何事?”绝代天骄咳了一声,回头应付小童的热情。

“我知道一个秘密!我告诉你,你教我武功好不好?”阿衣也不等回复,噼里啪啦地说了下去,“一年前,我在神龙峰峰顶找一味草药,误入一个山洞,洞壁上画着好大一个眼睛,血红血红的,特别吓人!我还看到祆撒教的人出入,还带着祭品什么的,神神秘秘的。神龙峰原本各种植物最多了,结果今年最早遭旱,连山巅的瀑布都干涸了,要我说肯定是那帮人在搞鬼!”

在阿衣愤愤不平的连珠炮中,绝代天骄和九千胜交换了一个眼神:看来这祆撒教嫌疑不小。

“好啦,说完了,我还可以带你们去那个山洞,小恩人你什么时候教我武功?”阿衣巴巴地看着绝代天骄,颇有不答应就不走的气势。

“不用,你只需大致形容一下周围地貌,我们自能寻到。”绝代天骄被缠得无法,最终答应回来后教阿衣几招用以防身,却不肯松口让他同去。

待阿衣被劝走,已是深夜,两人匆匆休息,准备明日一早便去神龙峰寻那古怪洞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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